emem“我可以送你去,然后散场去接你,到时让阿诺陪着你,那里有包间,想吃什么告诉阿诺,但你不要出包间,那里面人鱼龙混杂,不要节外生枝。
emem我还有应酬,实在脱不开身。”钰轩狠下心,假装看不到晚晴的表情,絮絮叮嘱道。
emem“可是你不去,我一个人去,有什么意思?”晴儿噘着嘴道。
emem“晴儿,你要听话,我在京城……颇有些人认识,贸然带你去,会误了你的名声的。”
emem钰轩轻轻执过她的手,婉言相劝:“再说,我的确是有事。这样,我答应你,等我忙过这一阵子,再单独带你去一次,好吗?”
emem晚晴委屈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,咬着牙一语不发。
emem夜幕降临时,晚晴坐在包间里看波斯舞,这种狂热刺激而又香艳无比的舞蹈本来就是越近越有效果,隔得八丈远,可想而知能看出什么效果?
emem只是远远瞧着那些包裹得严严实实、面无表情且长相普通的舞女在机械又敷衍地摆动着手臂,看得人昏昏欲睡。
emem晚晴看了一会,便觉索然无味,想和阿诺聊几句,奈何阿诺如同天聋地哑一般,只是杵在她身边,帮她斟葡萄汁。——是的,是葡萄汁,而非葡萄酒。
emem裴钰轩绝对禁止她离开他的视线喝半滴酒,所以她一晚上都在喝这种哄孩子的甜汁,气得打跌。
emem她面前摆放着般般样样的吃食,什么石榴、香蕉、碧桃、蜜瓜,又有各类精美的点心,可惜她半点胃口也没有。
emem就这么枯坐着坐了大半个时辰,她没好气地问:“阿诺,你们公子是不是也在这里看跳舞?”
emem“嗯。”阿诺惜字如金。
emem“那他人呢?”
emem“小人不知。”
emem“我也想去看看。”晚晴赌气道。
emem“不成。”
emem“隔这么远,看什么跳舞?”晚晴忍着气,问。
emem“……小人觉得还挺好看的。” 阿诺实在不擅长应对女人,说这些他觉得已经是极限了。
emem说起来他是个极干练强劲的男子,生一双细细的丹凤眼,方鼻阔目,五官虽然平淡无奇,但那眸子却常常射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光。
emem因自幼习武,他长着一身古铜色的肌肉,夏日偶尔露出臂膀来,一条狰狞地泛着幽光的青龙刺青便会张扬地舞出来,引得裴府的那帮小丫头常常借故蹭到他跟前同他问东问西。
emem他哪里会理?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,跟他说话就像是碰到了冰冷的石头上,常常是有去无回。
emem久而久之,大家也懒得再和他搭话,整个裴府除了他哥哥外,可能只有裴钰轩偶尔会和他说两句。
emem其实论武功他比哥哥还高出许多,却因为寡言少语,凡抛头露面的事情都由哥哥出面,所以阖府里都觉得他哥哥比他能干又亲和。
emem也因此晚晴对他一直不大熟,此次二人还是初次单独相处,偏又这般无聊,晚晴便耐着性子和他聊了两句:
emem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晚晴转变了策略,笑眯眯望着他。
emem“22岁。”阿诺犹豫了一下,答道。
emem“那你是哥哥了,”晚晴甜甜笑道:“我叫你阿诺哥好不好?”
emem“不要。”阿诺这次倒是很干脆:“公子会打断小人的腿。”
emem……晚晴闹了个大红脸,一时无言。
emem“那你吃点东西好不好?”晚晴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,她殷勤地拿了一个大石榴递于他,说:“可甜了,你尝尝。”
emem阿诺抿着薄薄的唇线,闷声道:“小的吃过饭了。”
emem“可这是水果啊……”
emem“水果也不吃。这都是公子为姑娘特意点的美食。姑娘自己享用吧!”阿诺刀枪不入。
emem“我吃不完,你帮我吃一点嘛。”晚晴笑盈盈地对他说:“吃了咱们就出去转转,你说好不好?”
emem“谢谢姑娘好意。”阿诺坚决地说:“但小的真的不吃。”
emem晚晴一下泄了气。
emem套近乎又套不成,在这里又太闷,她只好自力更生,站起来准备要走。
emem“那我们自己偷偷溜出去看看,好不好?不让公子知道就行。”晚晴保持着已经有点僵硬了的笑容,捺着脾气软言问道。
emem“公子吩咐等他。”阿诺四两拨千斤。
emem“我一个姑娘家,太晚了回府人家不会说闲话吗?你快带我回去。”她终于放下了笑容,有些气咻咻。
emem“嗯,这个……”阿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看着晚晴,仍是纹丝不动。
emem又沉默了一会儿,晚晴红着脸说:“我去更衣。”
emem这下阿诺的脸也红了,二人面面相觑,还是阿诺老成,他低声道:“那小人给您引路。”
emem晚晴都要给他跪下了,好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:“我自己去成吗?”
emem……一阵沉默。她转身出去,阿诺如影随形,寸步不离。
emem她已经不再愤怒了,她都麻木了,反正她一溜烟跑下了楼。
emem原来这座欢场分成东西两个大厅,她坐在包间看的是东面的大厅表演,人迹寥寥,舞女们衣裳齐整,中规中矩随着音乐摇摆而已,简直枯燥乏味的紧。
emem而隔了一道巨大石拱门的西面的大厅,则人声鼎沸,欢声震天,她跑过去看时,见舞女们都脱得只剩小衣,身上旋舞的铃铛,是镀了一层金粉的小铜铃,随身体震动,便发出清脆的鸣响。
emem下面人潮汹涌,观者如堵,在舞女们热舞的前方,正设一张看台,看台上正是达官贵人们买笑的地方,舞女们在此处跳舞,他们居于中席,所有风情一览无余。
emem而在他们身侧,都有贴身侍奉的歌妓,这些歌妓只以薄纱笼身,穿着暴露,笑声轻佻,很远都能听得到她们的嬉闹音。
emem晚晴忽然下意识仰头去看那宴席上寻欢作乐的贵族们。
emem“姑娘,咱们走吧。”阿诺有些犹豫地拉了一下她的胳膊,她不走,阿诺也不敢使劲拉她。但她忽然就明白了,她一定要去看看,那宴席上有没有他。
emem阿诺跟在她身后,她跑到那高台下,一个宾客一个宾客的看,果然,在非常显眼的左手第三个位置,她看到了告诉自己要去谈公事的裴钰轩——
emem他怀里半趴着一个仅着大红色抹纱小衣的娇媚舞女,正媚眼如丝地仰头望着他,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;
emem他的一只手轻抚着那舞女光滑白皙的美背,另一只手上则擎着一杯血红的葡萄酒,不知是要自己喝,还是给怀里的女人喝。
emem烛火映照之下,只见他的侧颜犹如天人般,一半邪魅,一半狂狷。
emem晚晴身上的血一下冷了,一股寒意从脊背生起,她闭上闭眼睛,脚底踉跄了一下,阿诺从旁扶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