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姜后,张德全的感情很复杂。一方面,姜后养育皇上十几年,虽干政,但能力与手腕有目共睹,她是个有智慧的女子。 对于天下百姓,芸芸众生来说,谁当那个最高位的人都没差,他们需要的是一位仁明的好君主。姜后做到了,她政治手段残忍,却是一心为民。 而另一面,张德全有他自己的立场要守。 他忽得不说话了,白橘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,只能奇怪地盯着他。 而奶冻觉得无聊跑走了,你们只管人吃,也不管猫啊。 张德全回过神来,“算了,你以后饿了就来找我,不要再去偷吃,被抓住后果有你受的,知不知道?” “哦。”白橘不以为意,她很聪明哒,怎么可能会被抓住。 在他这里多待了一会,白橘说要走了,因为他就做出来那一道菜,没多的了。 白橘准备留点肚子回去等正餐。 告别张德全,白橘往回晃悠,她绝对是这宫里最闲的一个,啥也不用考虑,整日脑袋空空。 不过这回她又遇到了小皇帝,走在宫道上,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她,白橘不解地四下看看,不对呀,没饿着,怎么会出现幻觉? 事实是真的有人在叫她,小皇帝躲在草木树丛里做贼似的唤她,用手做喇叭状:“白橘……白……橘……” 声音很小,显然是在躲着旁人。 白橘好不容易才发现他,狐疑地靠过去,不知他这是在搞什么。 李恒舜一把将白橘拉进去,顺势捂住她的嘴,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“嘘……” 白橘皱皱眉。 “别出声,跟我从这边走。”李恒舜抓起白橘的手腕,带着她绕走了,来到一处偏僻无人居住的宫殿附近。 他自以为做得隐秘,实际皇宫遍布姜迎欢的眼线,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中。 李恒舜松开白橘,有些羞涩,姜迎欢管得严,除了照料起居的宫女,他其实没跟女子接触过。 “我是偷偷跑出来的,你不要告诉别人。” 白橘则在衣袖之下就着衣裳擦擦手,嫌弃。 “你翘班了?” “对,差不多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你翘班干嘛拉上我?”白橘瘪嘴,有些不乐意。 “哎呀,别说这个了,我们进这里面去?”李恒舜意指无人的宫殿。 “怎么进?”白橘扫了一眼,大门紧闭。 “我有办法,来这边。” 跟着李恒舜沿着宫墙走,白橘看到外墙处有个破洞,这处宫殿年久失修,无人管理。 “这不就能进去。”李恒舜指着洞,有些兴奋。 白橘则是觉得他好像个傻子。 “你跟紧我。”李恒舜猫着腰先从破洞钻了进去,他堂堂天子,干这种事。 进去后,他拍拍外袍上沾的灰,他不仅不觉得有不妥,相反觉得很好玩。 纯纯的叛逆期。 “你小心点,别碰着头。”他等着白橘在后进来。 白橘也进来后,他立马又往里去,这里房屋都上了锁,只能在院子里逛逛。 见他轻车熟路的样儿,八成是以前来过。 李恒舜排行上最小,虽说兄弟姐妹不少,但宫里一个没留,该封王的封王,该嫁人的嫁人,还有的,没命了。 所以他没什么玩伴,偶尔偷溜出来,只能满皇宫溜达,他来过这里,知道这后院有个破败的花园,杂草丛生。 还有个挂在树上的破秋千,这个还算结实。 李恒舜脚踩上秋千,自顾自地荡起来,似乎晃得高了,就能看得远了,他不禁好奇这宫墙外面是什么样子。 他几乎没出过宫,更没玩过看过。 “哎!你是从宫外边来的,你说说,这外边好玩吗?” 这话问错人了,白橘哪知道,她可是个外来的。 但她会瞎编:“好玩呀,外边的好玩东西可多了,宫外边的集市可热闹了。” 白橘觉得应该是这样的,她以前看过电视剧,那里面古代还挺热闹的。 “确实,我也听说了。”李恒舜心生向往,不禁将秋千晃得更高。完全忘了下面来报,江南一带雨水过多,河水决堤,多个县受灾,如今都在忙赈灾之事。 虽说那里的灾情影响不到王都,可平民百姓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好不好玩一说。 他们望着朱门高墙,盼望能进来,下辈子投身富贵人家。 可这墙内的人,却在幻想着出去。 荡了许久,李恒舜见白橘仰头眼巴巴望着他,便停下来问:“你要不要乘这秋千?” 他这才发现没顾及白橘的感受,只顾他一个人先玩了。 白橘点点头,她确实有点想玩。 于是李恒舜将秋千让给她,他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傻瓜,轮流交替一直在玩这秋千。 李恒舜这下感觉舒心多了,朝上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,他年纪还太小,又没有亲身经历过,被护着长大,不知那一桩桩事的真正分量。 与白橘玩过瘾后,他才念念不舍离开,还好他心中有所怕,知道溜出来太久,会惹姜迎欢动怒,差不多了便赶紧回去。 分开后,他发觉又忘了问白橘是哪个宫的,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不错,都在这宫里,早晚能遇到。 互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才有那种很特别的关系,不知道白橘怎么想,反正李恒舜是觉得他俩的遇见很特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