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护摇了摇头,信上没说。所以我想亲自去一趟天启,弄清楚这事儿。 付红玉慈爱地笑笑。 娘不反对。 这是个好消息,你去见一见公主,也算了了这事了。 可眼下最大的阻碍,还是大汗那边。 你想好怎么和大汗说了吗? 裴护思索片刻,决然道。 既不能让他人知晓我的软肋,自然不能说实话。 可即便不说实话,大汗以后也能推测出,我此行回天启就是为了公主。 所以,还是得寻个合理的由头,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。 付红玉欣慰地点点头。 她这个儿子,总算不像之前那么冲动了。 而最令她释然的是,他并非一去不复返,没说要辞官、要放弃裴家军。 可见,当日那位老将军没有白死。 每每想到那位以死相劝、让裴护不要去辞官的老将军,付红玉都很惋惜。 那时她的计划,是让老将军假死。 没成想,他竟为了万无一失,决心赴死。 而她暗中所做的谋划,也随着那位将军的死,成为永远的秘密。 护儿,不管你要去做什么,娘都支持你。 也替娘给公主请个礼。 明日娘给她备份礼物,你也一并带去。 母亲能够站在自己这边,裴护轻松不少。 付红玉满眼温柔地说道,这会儿不早了,先用晚饭吧。 说着,她以帕子遮着口鼻,不住地咳嗽了几声。 娘,您不舒服吗?裴护立马关切地问。 付红玉当即摇头。 没有不舒服。这几日太干燥,喉咙不舒服。 娘懂药理,已经让婢女去抓了药。 真没事?裴护还是想请个大夫来。 付红玉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。 知道你心疼娘,但娘这身子骨好着呢。 看她不像是在隐瞒什么,裴护才没接着问。 天启。 皇都城内。 王氏带着女儿、外孙女,在客栈里住了几个月。 再加上为温伶择婿,还有黄蕊那小丫头见什么都要买,她们已经陆陆续续花了不少银两。 初来皇都那段时间,每天都有人来客栈见王氏。 他们想通过王氏攀上太傅。 但日子一长,见温太傅压根就不跟王氏走动,还把人冷落在客栈里头,也都知道这母子关系不怎么样了。 甚至还有人怀疑,这王氏到底是不是温太傅的母亲。 久而久之,他们就不再给王氏献殷勤。 那些原本经常找王氏品茗赏花的官家太太们,自从知晓安阳公主尚在人世,也不找王氏了。 如此一来,王氏可真真儿地体会了把大起大落的滋味儿。 公主安然归来,王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。 但她还想借着看望公主的机会,去太傅府坐坐。 哪知,温瑾昀防她防得紧,总有各种理由推拒。 一来二去,温伶都看不下去了。 客栈里。 温伶压着声儿,表达对王氏的不满。 娘,您都碰了一鼻子灰了,干嘛还总往太傅府跑。 这么多回了,您还不死心吗? 我早就说过,兄长不会管我们死活了。 我们在这儿只会招他嫌。 我宁可回岭西,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。 王氏到底是温家的媳妇儿。 就算心里头再有气,面上也是不骄不躁的。 她甚至还带着笑,安慰温伶。 你兄长忙了些,才顾不上我们。 他才不是 王氏截断她的话,脸微微一板。 怎么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,你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。 外头都说,这皇都里处处都是你兄长的眼线。 你可不许说他坏话,听到了没有? 温伶心里憋屈,一屁股坐在凳子上。 本来在岭西好好的,是娘您非要过来。 难道没有兄长的帮衬,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。 王氏眼眸一沉,却还带着笑说道。 能活,但活得不够体面。 这时,方才还在睡觉的黄蕊醒了。 她趿着鞋子,懒懒地走到温伶身边,晃动其胳膊。 娘,我饿了,我想吃天下第一楼的点心。 刚来皇都,曾有官员请她们去过一次天下第一楼。 从那以后,蕊儿就对那儿的饭菜和点心念念不忘。 但小丫头不知道的是,那地方,娘和外祖母都负担不起。 温伶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再苦都不能苦孩子。 黄蕊如今长到七岁,胳膊甚至比温伶的还要粗。 她小时候rou多,是可爱。 长大了rou多,就很让人头疼了。 可即便如此,温伶也狠不下心来帮她缩食。 黄蕊还以为是五岁那会儿,一屁股坐到温伶腿上。 她的rou长得结实,温伶有些吃力。